虽然我很快就成了一个富人,但是基本上我不是具备冒险精神的人物。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种煤炉的制造方法给我带来大利润的时间不会超过这个冬季。
所以当我的身家达到几十万钱的时候,我在汴京周围置下了地产,并且登入户籍。
在耶元1069年快要过去的时候,大宋的汴京户册里,多了一个不显眼的名字:石越。
我现在拥有数百亩的田产和大片的土地,在乡间也有自己的房子,并且有不少奴仆。
虽然对于人人平等的观念我深表赞同,但是我并不拒绝享受被人服侍的感觉。
而对于唐棣来说,这也意味着我走上了正道,他和他的太学生朋友开始和我频繁的交往。
做为回到古代的同志,我知道有几项工作是必作的:火柴和玻璃可以挣钱,炼铁和造枪可以强国……当然,还有印刷术可以推动文明的发展。
这些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其细节,但是学历史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要尽量的博闻强记,所以大体的东西我还是知道了。
为了避免忘记,我把这些都整理成小册子,我并不担心失去机密,这个世界没有人看得懂我的简体字。
这几天来到我家里和我交游的太学生们,并没有在历史上很有名气的人物。
除开唐棣外,一个叫苏巩,一个叫王石,虽有几分才情,却也不特别出色的人物,只是和唐棣都是一个类型的,慷慨任侠。
这三个人都是蜀人,对王安石变法颇多议论。
象他们这样有功名的人议论朝政,批评时局,在宋代来说是相当正常的事情,特别是还算开明的北宋。
但是如今两党相争的时期,我也很担心他们的前途因此受到影响。
而我一般却只谈些史事趣闻,我不想惹上大麻烦。
为了制造火柴,我开始派几个机伶的家丁去湖北荆门寻找磷矿,我知道那里有一个现代叫钟祥的地方号称“中原磷都”
,另外四川的什邡,有李冰陵园的地方,也有很好磷矿,我另找了几个人过那边去看看情况。
历史记载,北宋初年就出现了“发烛”
,那是一种火柴的雏形,是用沾着琉璜的杉条磨擦起火。
但是这种火柴并不方便,而我要制造,却是现代安全火柴。
我知道将白磷隔绝空气加热到250℃制成红磷,再把红磷和细砂做成胶糊涂在火柴盒边上,火柴的药糊则用可燃物三琉化二锑、氧化剂氯酸钾及催化剂二氧化锰,调成胶糊沾在浸过石蜡的木棒上。
使用时火柴头和盒边的红磷相摩擦,红磷局部变为白磷引起燃烧,这种火柴不仅无毒,而且必须在涂有红磷的特制火柴盒上摩擦才会着火。
但是理论的东西要变成实作是相当困难的,且不说我并不知道四川和湖南的磷矿是白磷还是红磷,仅仅对于开采和提炼的流程,我就完全不知。
而现代火柴的药糊,我自己既不会做,也无法请教当时的人。
我不能不深深感叹,钱,并不是那么好挣的。
但是好歹也要试试。
只是想想那些回到古代的同志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出火柴来卖,我却这么束手束脚,就不得不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在等待那几个家丁的消息的同时,我在汴京城里雇了几个老琉璃工,我给他们的月薪不低,且答应让他们在我的庄园养老,他们也就很痛快的答应过来了。
这时候我要做的,就是试制出玻璃来。
我并不指望做出多么高级的奢侈品,要知道吹玻璃是一门要求相当经验的技术,没有二十五年以上的经验,想要做出那种美奂美仑的玻璃艺术品,无异是开玩笑。
我的要求很简单,做出透明的玻璃制品来,就是成功。
当然,最重要的是镜子。
配方倒是很简单,一份生石灰,一份半纯碱,七份半石英石(在此鸣谢端木赐兄),温度达到八百度的时间,就可以出炉了。
然后就是吹的艺术了。
买来练铁的设备,然后把大体的事情一交待,就让那几个琉璃工去试制了。
一边试炼一边记录,我也不指望这么快弄出来,但是出于好奇心,我也天天守在炉边,偶尔指点指点。
一个月的时间就忽忽过去了,炉里出来的什么玩意都有,但是就是没有出玻璃。
那钱花得我也蛮心痛的。
现在煤炉的市场我已经没什么优势了,利润少得可怜,难不成真要我在这大宋当个地主了此一生?